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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旦玉娆和玉萱过门,加上他本身与威烈侯又是连襟,可以说,无论哪方势力上台,都能保他势力不倒,富贵长久。想不到这个不知好歹的三丫头竟然当众罢婚,霍名启颜面全失,自然对他恨之入骨,再想修好,当真是难上加难了。
而萧祤竟也好端端的跑来退婚,细问之下,才知道也与玉萱有关。再加上的她又不知好歹偷了靖王妃的镯子,三事并发,武宁侯简直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。
她是个什么身份,竟想嫁入王府?那靖王妃乃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,心高气傲,怎会让儿子娶一个庶女为冢妇?要知道就是玉娆嫁进去,已是高攀了。
玉萱直挺挺地跪在地上,听着武宁侯的讽刺,只能低头不言。武宁侯阴声道:“你这个逆子,你可知罪?”
“玉萱何罪之有?”她一字一句说出来,仿佛腊月冰雪,在座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。
林氏几乎没昏过去,大哭道:“你、你还不快向侯爷认错!你这臭丫头!”一面说,一面上前,狠狠拧着玉萱的胳膊。
玉萱忍受着皮肉的刺痛,一动不动。他们将她许配一个猥琐的老头子做姨娘,来满足所谓的政治目的,可问过她是否愿意?
当日她与玉陵一同滚下桥,她舍身相互弟弟,几乎摔死,而满屋子的人都只担心玉陵一个。
她凭着自己的本事,诗会夺魁,免除了那门不堪的婚事,这群人却又把怒火都撒在她身上,凭什么?
想起总总往事,玉萱的心彻底凉了。冷漠的武宁侯,阴险的周氏,胆小的林氏,自私的何氏,这悠悠府宅,早不是她的家了。
“你……”武宁侯几乎气昏过去,他不停喘着气,瞪视着玉萱,“好一个何罪之有!自古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岂容自己做主!你背离双亲意愿,一意孤行,视为不孝。你明知那萧家世子已和玉娆定亲,却与他私相授受,视为不知廉耻!靖王妃招你过府,必然是要规劝教化于你,而你竟见财起意,偷人财物,我韩毅一生光明磊落,为政清廉,怎会生出你这种女儿!”
玉萱听他言之凿凿,唇边露出了一丝冷笑,“既然这样,为何不将玉娆许给霍名启?”
“放肆!”周氏猛地站起身来,“婚姻大事,自有父母做主,岂容你胡言乱语?”
玉萱轻蔑一笑,“太太何必这么紧张?玉萱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!何况冤有头,债有主,太太有话只管跟我说,何必跟我房里的丫头过不去?”
想起绿萼的伤,玉萱怒火上涌,目光若是把尖刀,她恨不得将周氏千刀万剐。
周氏被那凌厉的目光一看,不觉从后心渗出一缕凉意。那眼神中不单是愤怒和仇恨,还有令人发冷的决绝。
“好、好,”武宁侯已气得说不出话,“想不到你现在还不知悔改——来人,拿家法来!”
武宁侯右臂一挥,林氏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吓得脸色发白,双手不住颤抖,可又不敢多说一句。
没一会儿,只见一个小厮进来,手里捧着一条粗大的皮鞭。小厮知道武宁侯大怒欲狂,捧着皮鞭的手也不禁瑟瑟发抖。
林氏看到这粗大的皮鞭,只觉一阵头晕目眩,颤声道:“玉萱,你、你快求求父侯……”
玉萱的表情依旧淡淡的,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,她已决定与这些人彻底决裂。
只要打不死她,她就能凭着自己双手活的很好,何必要寄人篱下?
武宁侯提着鞭子,阴森森地走到玉萱面前,“你若肯认错,就跟我去霍府请罪——”
“父侯不必说了!”玉萱咬紧了牙关,“婚是我凭自己本事退的,萧祤倾心于我是他心甘情愿,镯子是那个什么王妃送上门的,我根本就不稀罕!”
她的声音清朗洪亮,高贵地昂着头,绝色的脸庞闪烁着绚烂耀目的光华。她韩玉萱才真的是光明磊落,何罪之有?
武宁侯大怒欲狂,猛地甩手,一鞭抽在了玉萱的脊背上。
“啊——”玉萱只觉一股剧痛从后脊传来,直冲脑仁,几乎要将她撕裂。她拼命握紧了拳头,荏弱的肩膀仍旧不住发抖。
“你可知错?”
“我没错!”
“啪”一声,又一鞭落下,单薄的衣衫顺势开裂,鲜血顺着衣襟汩汩流出,端的是血腥狰狞,触目惊心。
“你可知错?”
玉萱已痛得说不出话,脸上却露出一个鄙夷的微笑。你是这具身子的生父,这几鞭,就当我于萱还你,从此恩怨两清。
粗大的皮鞭似雨点一般,决绝地砸在玉萱的背上,她血肉崩流,痛如刀割,心中却渐渐麻木了。
林氏和何氏都吓得呆了,周氏亦震惊不已,这丫头是不是疯了?她要干什么?
武宁侯直到打得手也软了,才气喘吁吁地停住,他恶狠狠地瞪着玉萱,最后问道:“你可知错?”
玉萱浑身发冷,用最后一点力气撑起身子,“我、没、错。”